第一八五〇章 布河 (第2/2页)
他望向时祖。
他本以为时祖掌握时间之道,能一指将时间长河分化作九,该能操纵一切。
他很快失笑,意识到自己想当然了。
即便是时祖,此时操纵并行往前的九道时间长河,虽看不大清面容,从肢体上已表现出了艰难。
这就很好解释,方才祂为何会因区区九道分身而犹豫了。
“让时间并行,并时刻监督,本就是逆天之举,遑论分神兼顾其他?”
九道时间之龙,往前推进。
徐小受不再细探,他单是看,都有些扛不住精神压力了,很快变成蜻蜓点水。
挑着看,怎么舒服怎么来。
还别说!
在之前感悟的红尘百态中,见过的上至龙祖凤凰,下至凡夫俗子的一些画面,零零碎碎间,也见到了一二。
那红尘感悟,居然是真实的?
“乾始圣帝,有点东西……”
思绪至此,徐小受猛地忆起。
自进入门后世界开始,此前一直不间断的红尘感悟,便断了。
也就是说,乾始帝境、尽人那边的力量,还没有强到能干预时空之源的程度。
“也是,乾始圣帝怎么可能和时祖比?”
时间长河一出,继而分化为九,在初始的轰动过后,经过时祖控制,逐步趋于稳定。
白烟画面,也跟着趋于稳定。
三人的讨论声也再次响起。
“壮观!”
戴傩面的家伙显然不是第一次看了,却还是发出了赞叹。
祂抱胸立于名祖身侧,望着前方九道时间之龙,若有所思道:
“时间并行之后,九世轮回同时开启,已是不分先后。”
“但这轮回之地,却得着重挑选,特别是第一个,得先其他的半步吧?”
“我已观得不少生灵,同臻祖神之境,可为好帮手……未来,如此精彩!”
未来?
徐小受一愣。
也就是说,中了他此前推测中的前者。
这仨人所处的时代,早了天祖所处的,不知多少个纪元?
可这时,时祖却微微摇头,道出一句玄之又玄的话语:
“凡所见,皆为过去。”
过去?
这一下,不止傩祖、名祖愣住,徐小受也愣住。
中的不是推测中的前者,而是后者?
他们三人,后了圣神大陆十祖,无数个时代——名祖亦在我之后?
“不对。”
徐小受突然想起来。
在第一扇门后的世界,从时祖背影道出的“徐祖”、“名祖”,他推算出来,那门后世界为未来。
毕竟他现在未封祖神。
而时祖这般称呼自己,门后世界,只可能是在未来发生的事。
对方却也说了这样的一句话:
“这是过去,你推开的是过去之门,你我在时间长河的源头处相会。”
第一扇门后世界,是过去。
第二扇门后世界,则有可能对应未来?
如此,那他们仨现在就都还没成为祖神,甚至还没出生,自己是祂们的爷爷爷爷……辈!
但时祖又说:
“凡所见,皆为过去。”
所以,第二扇门后的世界,也是过去?
未来,等于过去?
徐小受脑子一转,脑筋直接打结,险些把脑子里的水烧沸了——这何异于说自己的脑袋其实是自己的屁股?
“果然,时间之道不能精修,难怪空余恨迷失,超道化已臻极限,我接下来,也不能乱来了……”
思绪翻涌,前头画面中,二祖也回过了神。
“不懂。”
戴傩面的家伙举止凶煞,性格却也直接。
说了不懂,索性不再讨论这些问题,祂从九道时间长河之上收回目光,回身来到了桌前。
石桌上,方才祂拿了二棋。
一放在时祖身前,被名祖打掉,另一个还留在原位,靠近祂自己。
名祖回首,知晓祂有话说。
时祖稳住时间长河后,也得以抽身回来,任由时间在三人后方成为背景,自行流淌。
“你们都出力了,我也得出点力。”
“但你们一个置身轮回,一个分身乏术,我已不可出全力,得用个迂回的法子去护你,名。”
名祖听着祂讲完,面上含笑:“谦虚了。”
时祖也不在乎出力的多少,各自都知晓,总得留下一个人,正面硬抗大劫——有且只有一个人选。
“戏……”
时祖话未脱口。
那戴傩面的男子抬袖,止住了祂出声,沙声嘶语,尽现狂气:
“当仁不让!”
祂摆手道完,不讨论此事。
转而屈指,隔空一摄,顿时时祖背后浮现而出一座虚幻的三层木质阁楼。
古今忘忧楼!
徐小受还在感慨这傩祖有不亚于年少八尊谙的轻狂,转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东西。
时祖,真有楼。
那古今忘忧楼,也亘古不变,跟圣神大陆自己几次见过的,一模一样。
“楼是人非……”
收起唏嘘,徐小受注意到了细节。
傩祖隔空摄物,居然没有经过时祖答应,就从古今忘忧楼中,摄出来了一个木质转盘。
“真是啊!”
时值此刻,徐小受早有预料,却还是有些惊叹。
这转盘,正是古今忘忧楼里摆桌上摆的那个,做工简陋,指针易断。
也许当时有两个,祂拿了一个,剩下的另一个,再也没人动过?
“何意?”时祖迟疑。
三人关系似乎很好,没人在乎谁的小金库被人光明正大的偷偷开过了。
傩祖将木质转盘放到石桌上,瞥向名祖道:“给一滴血。”
血?
于祖神而言,血无比珍贵。
甚至不需上到祖神层次,天人五衰摸一滴血,靠术也诛人一整族,这玩意儿能轻易给?
名祖指尖浮出红色血滴,挥指翩然而去,问都没多问一句。
“你也。”
傩祖看向时祖,后者照做。
祂轻易得到了两滴血,一红一金,悬托于左手掌心之上,又伸出右手食指、中指,将两滴血摁碎,只留下血迹在指端缠绕。
很快,血色干涸,其中力量似被吸收殆尽,只余指尖一红一金。
“头发。”
名祖、时祖,各自拔了一根头发递出。
傩祖伸出舌头,舐住两根头发,陡然发丝硬挺如针,祂让发丝刺入染血的二指。
二指指端,好像是张开了带有利齿的小嘴,咔咔就将头发吃掉了。
傩祖咬破舌尖,吐出了自己的舌尖血,悬于半空。
祂的血,是黑色的!
红、金、黑……徐小受无声吸了口凉气,更加期待起这戴傩面的家伙的手段,以及祂要捣鼓的东西了。